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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8日
难忘少年苦与泪 牢记一段辛酸史
□ 成克翔
初秋,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五纵队一支队从北向南,新四军一师二旅由南向北,解放了我们的家乡盐城,人民群众欢欣鼓舞迎解放。由于地方政权一时还来不及更换建立,乡长、保长还是用的原来的人员。
成登龙最怕老婆,群众称他老婆为“老狐狸”。老狐狸见形势不妙,她黑了良心,想趁共产党的政权不稳,趁机捞一把,叫狗腿子到每个学生家中,收课桌费三至五块大洋。我是她堂侄,又是邻居。我家大人、小人还经常为她白白劳动,她却亲自找我父亲,收缴三块大洋的课桌费。这笔钱对非常穷困的我家来说,真是天文数字。家中实在交不起这三块大洋,求她减少些或缓交,她坚决不答应,逼得我父亲焦愁不安,借债无门。读不读书,关系到孩子一生的前途。我父亲又找许校长求情,说我们自己带课桌。他和老狐狸沆瀣一气,说什么 “要想培养孩子读书,又不想出钱,世上哪有这等好事?”我父亲怕我知道课桌之事受刺激,不愿告诉我。我见父亲终日愁眉苦脸、闷闷不乐的样子,猜想他肯定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我也听同学说到老狐狸收课桌费的情况,又见老狐狸几次到我家来,我就断定是课桌费的事让父亲为难了。父亲一心想培养我读完小学,让我能写写信、记记账,多懂点做人的道理,但这三块大洋要卖两担稻子才够。可是,卖了口粮,一家人春天吃什么啊?因此,父亲十分愁虑,焦急万分。
我知道父亲前后为难,就劝说父亲,不能为了我读书,卖掉口粮,春天一家人去讨饭。如果这样做,我还能安心读书吗?钱我拿不起,地主婆我们惹不起,自带课桌又不行,我就不读书了,她拿我没有办法。再说,现在到处是兵荒马乱的,日寇到处烧杀抢掠、强奸妇女,上学也不得安宁。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新四军是我们穷苦人民的军队,我还不如去参加新四军打鬼子。这些大道理,我是从宣传队学来的。
父亲却劝我说:“你还小,参加新四军吃不了那种苦,还要经常打仗,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你先在家里边复习、边帮助家里做点家务,等明年弄到钱了,还是送你去上学!”
由于第二次失学对我刺激太大,尤其见到同学上学、放学从我家门前经过,我感到愧疚,思想紊乱,常常心情不安,父亲所说的话, 我根本听不进去。由于参军决心已定,我就和成斌几个人协商好,不告诉家里人,来个不辞而别,就参加了新四军,在一师二旅四团新兵连当战士。
到了军队这座大熔炉,我感到处处新鲜、事事如意。战友之间不管大小,都互相称同志。对受过旧社会苦的我,如放飞之鸟。排长、 连长对我们给予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同志之间非常团结友好。一有病号,互相照顾,医生医治,排长、连长不断看望,炊事员也端饭送 菜,战友们真是亲密无间,亲如兄弟。凡有公差勤务,大家都抢着干,站岗放哨也非常积极主动。指导员、文化教员、支部书记经常带领我们到群众中去,宣传抗日救国,动员群众参军参战。我们都很自觉地遵守纪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连长、排长每天夜晚查岗、查铺,替我们盖被子、缝衣裤、钉纽扣。大家在革命军营里生活,部队就像一个温馨的大家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