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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2月07日

最忆是茶香

□邹德萍

正月期间,邻居张老板从东莞赶回来,送我金色包装盒,内边装了几盒黄金茶,从外看就足以吊起来我的茶瘾。几年未见,还记住我。最大的感悟是,人虽走远,茶却未凉,那便是看不见却有魂一样存储的乡情与乡愁。

朋友来访,取杯沏茶,乃待客之道,坐上清茶依旧,不问季节转换。一杯茶水,片片含情,何止一个茶趣了得。中国本是茶的故乡,在茶香四溢的东方,不爱茶不喝茶的人恐怕不多,我等布衣虽不是茶客,但天天手不释杯,杯不离茶,即使友人相聚一隅,总要多说一句泡壶热茶。当然,此茶,不是常说冷水烧开的那种叫法的茶了。

屋外西风烈,室内暖如春,雪花飘舞,静谧无声。捧杯红茶,琥珀透亮,香沁肺俯,思绪缠绵。“酒逢知己千杯少,茶逢知己一杯醉。”朋友不在量,而在于质。有些朋友,没有酒的浓烈,只有茶的淡雅,在你得意时,逆耳忠言;在你失意时,排忧解难;在你需要时,出手相助。人生遇几杯好茶便欢喜,人生有一两个知己便足矣。是的,人间有仙品,茶为草木珍,美誉入杯樽,茶之荣也;浓茶解烈酒,淡茶养精神。花茶润肠胃,清茶滤心尘,茶之德也;潽洱大袍红,毛峰白茶素,南生铁观音,北长齐山云,东有龙井绿,西多黄镶林,茶之生也;茗品呈六色,甘味任千评,牛饮可解燥,慢品能娱情,茶之趣也。

“茶自有真香,有真色,有真味。一经点染,便失其真”(明·张源)。生活之中,茶有两种,一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茶,一种是“琴棋书画诗酒茶”的茶。喝懂茶,需要用心尊重每一款茶,好比有缘之人,无论高低贵贱都可以从他身上找到令自己欣赏的东西。无止尽地追求更好的茶,不如随时准备好一份喝茶的心情。懂得欣赏,茶无完茶,却可以不完美的茶泡一段完美的时光;人无完美,亦可以懂得欣赏自己,欣赏一段不完美的人生。儒家以茶修德,道家以茶修心,佛家以茶修性,管它用紫砂壶也好,瓷盖碗也罢,都是茶叶之泡具,是绿叶红绸之容器;青花盏也好,绿釉碗也罢,都是茶汤之盛器,是清苦入口之媒介。我小孩子不知何时爱茶的,办公室有套时尚茶具,陋文屋中有乳白茶壶一只,可泡可煮。送我一套瓷器具杯,我难得用过一回,但擦拭得一尘不染,犹如茶具和茶叶及杯盏,你用好心情待之,它则用甘露侍你。

茶,亦如人生,第一道茶苦如生命,第二道香如爱情,第三道淡如清风。一杯清茶,三味人生,或浓烈或清淡,都要去细细的品味,有时走得太快,会不知所措而茫然,路上会跑丢了许多好东西,甚至改了初心,有时慢一点儿并不是坏事。功名利禄来来往往,炎凉荣辱浮浮沉沉,用淡泊、宁静、致远,蹄疾步稳。人们细致的品茶,就像品味漫漫的人生一样。父亲有个玻璃杯,黑盖子,每天泡上一杯,雷打不动,如今茶杯寂寞,不见主人。

择冬阳闲读,或放飞思绪,或独处静思,或小聚相欢,或文友小酌,我都爱泡上一杯清茶,盈绿片片,舞动翩翩,犹如雀舌,享受倾刻的慵懒。轻晃茶杯,茶叶时而簇拥,忽而四散,浮沉不定,清香氤氲,缓缓啜饮,清雅淡致的苦涩香在舌间荡漾开来,润嗓滋心。

茶是大自然的结晶,品茶是灵与美的契合,心与智的探讨,静与空的对话,四季与轮回的守望。茶不语,却温暖,最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