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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1月22日

守岁到天明

□王国梁

年在孩子们急切的盼望中终于来啦!我以为,到了除夕夜人们的兴奋之情会达到了鼎沸状态。尤其是孩子们,除夕夜简直就是狂欢夜。

小时候过年,一家人要围在一起守岁。丰盛的年夜饭激发了我前所未有的热情,这是一年中最美味的一顿饭,味蕾尽享奢华,这才是年的味道啊!母亲看到我贪吃的样子,总是笑眯眯地说:“别吃太饱,一会儿守岁时还有好吃的呢!”我听了,恨不得多长出一张嘴巴来。

吃过年夜饭,母亲开始张罗守岁时的吃食。这些吃食是有讲究的,每一样都有吉祥的寓意。心思细腻的母亲,还会加上自己的一些创意。她每年都会准备六只苹果,苹果寓意平平安安,六只寓意六六大顺。母亲还会准备八块年糕,年糕寓意年年更比一年高,八块寓意来年发财。母亲固执地以为,“六”和“八”是吉祥顺意的象征,是一家人的“幸运数字”,以至于我多年里对“六”和“八”都情有独钟。守岁的吃食,还有糖、花生、瓜子、柿饼、醉枣等等,每一样都是平时难得吃到的美味。

一桌美味摆好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守岁。不过有了年夜饭的饕餮盛宴做铺垫,不再急着吃桌上的东西。所以每年我家守岁的重头戏不是吃,而是说!

我们家的人都属于性格外向的,爱说话,嗓门大,所以气氛总是热热闹闹的,从来没有冷场的时候。祖父最先打开话匣子,他是家族的灵魂人物,一开口大家都会洗耳恭听。祖父把一年来家里发生的事说说,让我们也都参与讨论。祖父平时很威严,但过年时他的脾气也格外好起来,总是笑微微的,说话口气也很和蔼,所以我们都会毫无顾忌地谈笑。祖父还让我们把一年的收获都说说,大家七嘴八舌,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孩子们白天都疯了一天,难免有些困。祖母看到我打呵欠,就说:“咱讲个故事吧,听不?”我顿时来了精神,吵着要听祖母讲故事。其实呢,祖母讲的那些故事无外乎就是那几个,什么年的传说、守岁的来历等等,年年如此。不过,除夕夜的故事总是让我听出“故事年年有,今年大不同”的味道来,因为新年里的老故事别有一番滋味。

夜渐渐深了,一家人稍稍有些疲倦,开始吃母亲准备的吃食。母亲对我们说:“不要犯困,守岁可得守到天明,孩子们守岁,能让家里的老人长寿呢!”我们听母亲这样一说,顿时有了动力。父亲为了调节气氛,让我们表演节目,类似“家庭春晚”吧,会唱的,会跳的,都要展示一番。这个环节我最喜欢,因为我从小就喜欢唱歌,所以乐得唱了一首又一首。

不知不觉就到了新旧交替的时刻,只听得窗外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我们欢呼着:“过年喽!”接着,我去院子里放鞭炮。夜色中,我听到鞭炮声此起彼伏,小小的心里总会涌起一种复杂的感受:神圣时刻降临,新的一年来了!

回到屋里,一家人继续守岁。过去的时光是值得怀恋的,而未来更值得期待,守岁到天明。忽然间,院子里的鸡叫了起来,天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