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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15日
爱是一碗小米粥
□张海新
《舌尖上的中国》里有句话:“中国人对食物的感情多半是思乡,是怀旧,是留恋童年的味道。”
小时候,我体弱多病,吃药伤了胃,天一凉就犯胃病,大口大口吐酸水。母亲就天天给我熬小米粥养胃。虽然在南方生活二十余年,可最爱的早餐还是那一碗小米粥。
母亲熬小米粥特别讲究。她先往灶膛里添足柴火,用大火把粥煮得翻滚沸腾,然后就撤掉些柴火,用文火慢慢熬。同时,用勺子朝一个方向,一遍又一遍地搅动。她说,这样熬出的小米粥,更加黏稠,味道更清香。心急的我,总是一遍遍问母亲好了没有,母亲却不慌不忙,笑着说:“熬粥急不得,要慢慢熬,粥才会越熬越香。”
这时,只见锅里金黄色的米粒自由翻飞,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如同美妙的音乐,听得人心花怒放。
粥熬好了,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捧着刚出锅的小米粥,米香四溢,令人陶醉。粥太烫,要慢慢喝,我先小心翼翼地啜一小口,再转下碗沿,鼓着腮帮子吹几口气,再吸溜一小口。就这样,几圈下来,一碗粥就底朝天了。我觉得还不过瘾,又喝了一碗。母亲看我喝得肚子圆滚滚,才心满意足地收碗。
后来,我上初中,在镇上住校。有一次,我在学校吃了生冷食物,胃病又犯了。于是每天天不亮,母亲就在家把小米粥熬好,装在不锈钢饭盒里,走八九里路,把粥送到学校来。等我上完早自习,她已经在门卫室等候多时,看到我,迫不及待地从怀里的布包里掏出饭盒,打开盖子,小米粥还冒着热气呢,一股暖流从胃里,慢慢升腾,一下温暖了全身……
后来,我也做了母亲,每个寒冷的冬天,我也会为我的孩子熬小米粥,我也会想尽办法,希望他们吃得更健康一些。我像当年母亲熬粥一样,耐心守着锅台,一点点搅拌,慢慢熬,等热气慢慢升腾,任米香芬芳馥郁。这时,终于体会到了母亲当年的辛苦与不易。
我想,母亲对我的爱,如一碗小米粥,而我对孩子的爱亦如此。这爱也定能一代代延续下去,漫长而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