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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15日
烤红薯
□邹凤岭
晨光初放,推开窗子,一股烤红薯的香甜味扑鼻而至。临街处,陈家老伯随女儿从乡下来到了城里,做起了烤红薯的活计。他说,那是一种生活的乐趣。进了城,烤些红薯,既打发时光,也方便百姓生活。每一天清晨,老伯准时来到街边,守着那火热的薯炉。
红薯,又叫番薯、甘薯、红山药、地瓜、薯芋、山芋等。一般认为,是明代广东虎门人陈益于1582年从安南(今越南)引入红薯。又据明代徐光启《农政全书》载,明代福建长乐人陈振龙同其子陈经伦,“取薯藤绞入汲水绳中”,并在绳面涂抹污泥,于1593年初夏,始得渡海,航行七日,从吕宋(菲律宾)带到福建厦门,闽地人因此称之为“番薯”。红薯曾是我国早年百姓的主打食物之一。那时粮食不足,红薯便成了补充。红薯种植,一年一季。它不挑土壤,随处都能生长,而且产量高,又富有营养,“一亩数十石,胜种谷二十倍。”(明·谈迁)。
红薯种植,方便易行。扯几条蔓子,切成小段,种在地里,很快生根,也串起蔓子。它的绵绵绿意,给人以坚韧意志。汪曾祺曾写下:一九四六年夏,离开昆明去上海,途经香港,滞留在一家华侨公寓的楼上。忽然发现了奇迹,一棵绿芋,就生长在阳台的煤块上。没有土壤,更没有肥料,仅仅靠一点雨水,长出了碧绿的叶子,微风中高兴地摇曳着。他说:“在寂寞的羁旅之中,看到这几片绿叶,我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喜欢。这几片绿叶使我欣慰,并不夸张地说,使我获得一点生活的勇气。”来到了上海,汪曾祺果真有了好运气。1752年,扬州八怪之一的兴化人郑板桥辞官归隐,来到一水相依的盐城任教谋生。“闭门品芋挑灯,灯尽芋香天晓。”想必先生白天教书育人,晚上构思作画。守着炉火,烤个薯芋充饥,透过诗墨芋香,能见大画家生活窘困里的豁达胸怀。
红薯的食法很多,可水煮,可炉烤,可晒成薯干,还可做成地瓜粉丝等。于红薯,明代《枣林杂俎》曰:“润泽可食,或煮或磨成粉。生食如葛,熟食如蜜,味似荸荠。”收获时节,取晒了半月的山芋,煮熟后稀软,咬破皮,吸一口,甜如蜜。将山芋洗净去皮,剁成块,加入大米、小米或麦麸同煮,是最爽口的稀饭。用山芋粉做成的粉条,与肉同烩,鲜美可口,营养极佳。红薯虽然有多种吃法,当然最令人喜欢的要数烤红薯了,那是又面又香又甜。
在我国,红薯的广泛种植,与人们结下了不解之缘。烤红薯,早已深深地扎入了人们的味蕾。在它的香甜里,有着华夏儿女共同美好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