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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24日

那些年我们烤过的零食

□ 顾仁洋

北风呼啸,寒冬来临。对于瑟瑟发抖而又无聊的冬日光阴,总需要设法弄出点花样,才能打发寂寥而又寒彻的隆冬时光。自己做一点零食,无疑是有趣而又解馋的。如今,巧手们总是把烤炉、烤箱、微波炉等设备的作用发挥到极致:炉膛里能炸熟红衣白胖子的花生米,也能炸出爆裂的金黄玉米花,还可以烤出香喷喷的红薯。对于此,我总觉得没有我们儿时烤零食吃的那份温暖和乐趣。

锅膛似乎是我们一切烤零食的源发地。那时,寒冬里缺衣少穿,一呵抖二呵颤的孩子们个个都愿意往锅门口跑。一来土灶烧柴禾茅草,灶腔内烈焰熊熊,炉膛口热气喷涌,令人浑身暖烘烘。二来锅上饭香菜香四溢,热气氤氲缭绕,温暖着辘辘的饥肠。偶尔,乘着父母不注意,伸出“两双半”(手)偷偷抢先捏一块肉片可以先解下馋。更重要的是,看当天是烧的什么柴火,在心里早点盘算准备烤弄的零食。

穰草适宜烤山芋、毛芋头。跑到河边挖来硬板子黄泥,把大山芋或毛芋头包裹得严严实实,用火叉在锅膛里刨个塘埋进去。吃过饭后只管先玩去。等到下午肚子饿时,想起了锅膛里还烤着的山芋,急急地挖出来,一边怕烫手,山芋在两只手里来回滚着,一边速速剥去黄泥巴和芋皮,露出黄灿灿、香喷喷熟透了的山芋。一边吹着一边咬上一口,简直就是难得的美味了。现在,偶尔买街头铁炉里的烤山芋,却始终觉得没有锅膛里烤出来的香酽甘甜,木柴火最适宜烤腊饼。在乡下,冬至前一天的小冬是要祭祀先人的。冬至是大冬,大冬从这天开始,家家户户吃过“菜茧子”就要忙年了。粉圆子面,涨腊饼,然后炸肉圆,炒瓜子,熡花生……我们既为抢占放面缸的地盘争论不休,又为谁来年可以长得更高相互攀比。之后,就是专注那些晒了几大匾的腊饼了。等不到腊饼晒得七不离八,就早准备下手了。一看锅膛里烧着木材,我们总会到大匾里拿几张朝饼就朝水池边跑。等腊饼湿过水,小心火剪担在火剪上,掌握着火候,两面轮番烤着。不一会儿,又酥又脆又香的腊饼就烤成了。吃过饭,总会急不可耐地抓起一张烤腊饼咬嚼起来。被母亲看见,一定会被责备。母亲常说的话,至今萦绕在耳边,“你看你们,才吃过饭又吃饼,真是石头往山背,也不知道节省,一块腊饼正月里可烧一碗早茶呢。”

度过严冬,是要准备“烘笼子”取暖的。经济条件好的家庭,自然会有“铜烘笼子”,盖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圆洞,还有拎的把手,可以抱在胸口,也可脱下鞋子,把脚放在上面烤一烤,但大多数家庭的“烘笼子”却是瓦瓷的头盆做的。从炉膛里面掏出柴火烧后的炮灰,铺在头盆底部,在中间撒上锯木屑或者草毛稻糠什么的,上面再铺上火星点点的炉膛灰,就可以取暖了。烤“烘笼子”的时候,我们最开心。早早准备了蚕豆、黄豆、豌豆,当然还有豇豆、红小豆,好像什么豆都一下冒出来似的。在“烘笼子”上面铺一张纸,均匀地撒上豆子,用一双芦柴制成的筷子,来回拨弄着。眼看着纸张越来越脆,纸上的豆子噼里啪啦地炸开。捡一颗扔在嘴里:啊,烫;呵,香!等“一锅”“一锅”的豆子都烤熟了,我们都围在“烘笼子”旁边,一边咯嘣咯嘣地咀嚼着香脆的豆子,一边看着豆子在老牙瘪嘴的爷爷奶奶们嘴里来回挪转着,祖孙们一起欢乐地分享着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