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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15日

儿时秋收

□ 朱玉美

正是秋收时节,公路边的家庭农场里,六台收割机在田野里来回穿梭;一辆辆自动卸货车,装满金灿灿的稻谷驶向收储地。见此情景,儿时秋收往事又一幕幕萦绕于我的脑际。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农村,还没有分田到户,农田属于社队大集体,生产方式比较落后。

收、种、管,大多数农活靠人工完成。 秋收时,人们的劳动强度很大、很辛苦。一个生产队一般的有一百几十亩耕地,多的地方有二三百亩。那时,长棉花的地方不多,即使长面积也很小。这样收割时,上百亩的水稻全靠人工割、人工挑,脱粒也都是人工,用脚踏式滚龙滚和牛打。为了减轻劳动强度,减少因天气造成的损失,一个生产队大多长早、晚熟两个品种的水稻。

从长辈们口中得知,我家所在的生产队原来有耕地二百九十六亩,人口三百一十二人,是原周港大队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一个生产队。开镰前五天,生产队召开社员会,布置收脱等相关工作。

社员会后第二天开镰收割,收割前,大人们个个把镰刀磨得锋快闪亮,稻床(俗称踏拖子,木料做成)收拾得滑滑滴滴,稻田里八九十个男女劳力一字排开。他们大多头戴草帽,脖子上系着湿毛巾。那些爱干净的大姑娘、小媳妇膀子上还戴上护袖,身上洒点花露水、风油精。割稻时,一个个迈开双腿,左手掖着稻秆,右手中的镰刀不停地挥舞。一会儿,一个个大小适中的稻把便从稻床上捆好移放到地上。尽管时令已是深秋,但是遇上睛热天气,大伙个个照样割得汗流浃背。头一天下来,个个都感到腰酸腿痛膀子疼。三日肩膀四日腿,连续劳动几天后,反而就不像开始那么累人了。

稻把登场时,泼水碾压后的打谷场已被风和太阳吹晒得发白,用脚在地上使劲踩,也没有松软的迹象。这时是脱粒的最佳时机。

当时没有电,用滚龙滚稻全靠脚踏,一台滚龙只能由二至三人操作。滚稻人一边用脚踏,一边将手中的小稻把子在滚龙上来回转动。

“牛打场”是秋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我们队里有两头牛。一头黑公牛和一头白母牛。黑公牛由急性子的朱四爷饲养,白母牛由慢性子的郑大爹爹管护。打场时,每头牛的后面都拉着一个二三百所重的石磙,分别从两个场的外围往内进行碾压。有时,黑公牛犯犟停下来不走,性急的朱四爷便用牛鞭抽打,嘴里还大声嚷着:“走呐,走喽!”一会儿,黑公牛朝朱四爷瞟上几眼,又乖乖地前行。慢性子的郑大爹爹也时不时地哼着“噢号子来来吆”。两人的号子声此起彼伏,在整个打谷场的上空回荡。中途人们还要把碾压过的稻把用叉子翻过来让牛重新碾压。一场稻把打熟需六七个小时。最后进行清场,清场时,运稻革的运稻草,堆草垛的堆草垛,拉盖(晒谷的木制农具)的拉盖,推翻耙的推翻耙,扫场的扫场。两三个小时后清场结束,此时的打谷场上,一座座“草山”拔地而起;一堆堆金灿灿的稻谷发出诱人的清香。

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生产队里有了拖拉机,脱粒机,人们的劳动强度得到了极大地减轻。

上世纪九十年代,随着经济的发展,乡村交通条件的改善,农户的家门口都建起了大小不一的水泥场地,收割机在农村得到了普及,人们的劳动强度进一步得到了较大的减轻。

如今,许多农户家中的承包田都流转给了种田大户,他们“洗脚上岸”另择他业。

儿时秋收的情景,定格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