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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9月01日

那年,送儿上大学

□李仙云

五年前的那个暑假,儿子怀着满心的期待与憧憬奔赴人生的另一个驿站——大学。从他收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我就明白,这是孩子人生中一张很重要的船票,从此,他将扬帆起航,无论风平浪静,还是风起云涌,他都得学会独自面对。当那个从未离开过父母的懵懂男孩,长成一个翩翩少年,即将踏上全新旅程时,我心中真是万般不舍。

那天,望着孩子乘的车渐行渐远,我突然就想到龙应台的散文《目送》——“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那一瞬,心中五味杂陈,似已尘封的往事又开始翻江倒海。

二十多年前那个寒冬,在忍受了千番痛苦后,终于剖腹产生下那个纯净漂亮的男婴。二十多年来,他像一个小太阳每天都在照亮我的心,我早已习惯有他陪伴的日子。每天做好了饭菜等他放学,那是我最期待的时刻;一个小小少年推着轮椅上的母亲穿梭于小城的大街小巷,曾感动了无数路人;我重病卧榻,一个年仅10岁的孩童,沿着灶台给我烧菜做饭,吃着放了孜然而味道怪异的菜蔬,内心却幸福无比。像庄稼拔节般迅猛增长的身高总让人措手不及,要为他添置新衣,他却歉疚道:“爸,现在你为我买衣服,等我长大了,我给你买。”那一刻,父亲的心被他的感恩融化了。

有人说,高考是一个人的长征,在这条路上,你会遇到自己的雪山草地,在砥砺前行中也会有重兵压境的窘迫与恐慌。高考第一天就让儿子崩溃不已,数学的三道大题连学霸都无从下手,他只能无奈放弃。在写作文时,主题是围绕车子展开描述,他却把车蜻蜓点水,内容直接拐至音乐上……就是在这种挫败后的坚强、动摇后的坚持中,他终于完成了自己人生的一次长征,虽有诸多遗憾,但结果还算差强人意。

高考刚刚结束,他还没从超负荷的身心压力中缓过来,就立刻给自己找了份暑期工。饭店生意火爆,他的腿像上了发条般,穿梭于后厨和大厅之间。任何一种经历都会让人成长,他终于体验到父母赚钱的不易。他甚至感慨,比起做苦力,还是学习比较轻松,如果不努力读书,对自己的人生没有规划,那将来等待自己的,一定不会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

临行前夜,母子俩辗转难眠。儿行千里,也在为母担忧。总以为他还是个孩子,那晚却讲着大人的话:“妈,我去大学了,不要和爸爸吵架啊,我都不放心你们,吵起来不管不顾的。爸爸脾气不好,可他心好,你都是有素质和修养的人,你要让着爸爸哦……”内敛而不善言谈的他,竟娓娓道出暖人心窝子的话。谁说父母只是在付出,孩子一样在温暖和感动着我们。

去年儿子大学毕业,他进入一家国企做工程师,每天都无比忙碌,经常要加班到很晚,看着他疲惫的身影,我心中一万个心疼,可他目光坚定地告诉我,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早日晋升到高级工程师。那一刻,我很想把李月亮老师的那段话送给他:“你优秀也好,平庸也罢。光芒四射也好,黯淡无光也罢。坐拥天下也好,独守陋室也罢……”我们都爱你,我希望你乐观快乐,独立坚韧,做一个朝气蓬勃,阳光遍洒他人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