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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6月16日

咸肉蚕豆饭儿香

□陆金美

咸肉蚕豆饭是老家小满期间招待亲朋好友的最佳美食。儿时,小满过后,我们这些嘴馋的孩子就天天盼望家里来亲的(方言,亲戚),看到家前屋后的大树柳上有喜鹊,便唱起了自编的儿歌:“喜鹊叫、亲的到,剥蚕豆、泡咸肉,好与糯米煮成饭……”

老家地处里下河地区,土地肥沃,是闻名全国的鱼米之乡。家家户户都在十边地种植蚕豆,春天的田野里,除了金黄的油菜花和翠绿的麦苗外,还有那一朵朵紫、白、黑、淡红交织的蚕豆花。随着气温不断上升,蚕豆花也抖落了美丽的花瓣,结出一个个饱满厚实的豆荚。 此时的蚕豆,最是鲜嫩。同乡作家汪曾祺在《蚕豆》一文中写道:“我的家乡,嫩蚕豆连内皮炒。”嫩蚕豆滋味好,咸肉蚕豆饭更是令人痴迷。

那时没有冰箱,就把自家院子里的水井当冰箱。大人们将家里过年后剩下的一点咸肉用塑料袋装好,用一绳子吊挂在水井里,留着招待客人。

做咸肉蚕豆饭,讲究的是饭粒油亮、蚕豆甜糯、咸肉喷香。客自远方来,母亲从地里拔一些蚕豆,剥壳去皮清洗干净,然后从里取出咸肉切成丁。然后烧热铁锅,放入咸肉丁轻轻翻炒,待咸肉的油脂愈渗愈多,把剥好的蚕豆倒入锅里,煸炒至变色,最后将糯米倒进锅中加水,加柴转猛火烧至蚕豆饭的香味从锅盖缝里往外冒后,再用柴草文火焖个把小时。这时,一锅真正的咸肉蚕豆饭才算是大功告成了。开锅的一刹那,只见锅里鲜嫩翠绿的蚕豆,与肥瘦兼有的咸肉丁、雪白的糯米混在一起,简直就是绝配。

从锅里满满地盛出一碗,捧在手里。入口之前,先闻一下,蚕豆清新与咸肉香味揉合进糯米中,粒粒香浓!吃上一口,鲜、糯、滑,让人胃口大开,在不知不觉间,饭量比平时大了许多。

前几天,我开车把外地的三个同仁带到老家,请他们在一家农家乐饭店里吃饭,看到有咸肉蚕豆饭,马上先点了一份,让他们尝尝。香味四溢的咸肉蚕豆饭端上桌时,有人不禁感叹:这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垂涎欲滴、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