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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4月21日

慢煮静好时光

□李仙云

当小城实施静态管理,一切都像摁下了暂停键,唯独“云端”热闹无比,各种美食视频与图片满屏飞,从酒酿饼、油条到烤箱烘焙各种糕点,大家十八般厨艺全使上,变着花样丰富自家的餐桌,简直像开启了美食打卡“嘉年华”。我也不由得加入其中,各种美食视频看得,味蕾兴奋点一浪高过一浪,真是“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

一日在抖音中看到,一位山西大妈发的美食土豆谷垒,这奇葩名让我好奇心爆棚,尤其是大妈用浓重的晋中口音说:“土豆谷垒可是绝对的低卡路里健康美食,它不仅美味,更能代谢多余脂肪,可是爱美想要瘦身的你,最佳的美食选择哦!”这话对我太有杀伤力了,“宅”家的“心腹之忧”就是不断飙升的体重。跟随大妈的步骤,将土豆擦丝,撒入盐和五香粉,拌入面粉正待上笼开蒸,像瞬间摁下了记忆复苏键,我惊呼道:“这不正是陕北有名的洋芋擦擦嘛!”

年少时,我曾跟随做警察的父亲,在陕北那个极富桃花源意境的子午岭大山深处,生活过短暂的四年。黄土高坡疏松的土质和充沛的光照,种植出的洋芋又大又圆,而且光泽度好,口感极佳。那时,每每放学看到母亲做了一笼屉的洋芋擦擦,我就惊喜地连蹦带跳,扔下书包捧起粗瓷老碗就美滋滋地大快朵颐。去年在上海偶遇一位在陕北插过队的知青阿姨,她听出我自带“秦味”的口音,竟兴奋地如遇故友般和我畅聊起来。阿姨说她从陕北返沪已快40年了,至今让她念念不忘的,就是陕北“香塌天”的洋芋擦擦。

神思漫游间,少顷,蒸熟开锅,芋豆的清香随袅袅热气沁入鼻翼,趁热撒上葱花和蒜泥,滚烫的热油“刺啦”一泼,再配上红红的辣椒酱,色香味俱佳,让人味蕾兴奋到极点。夫美滋滋地边吃边赞:“香,嫽扎咧(家乡方言:好极了)!”

时光倏然间静默下来,连制作美食都能“静中生慧”了,依稀记得儿时外婆曾做过一种花卷,暄软可口,样子俊俏地像刚刚娶进门的花媳妇。那时,外婆在砧板上把面片用擀面杖一点点推开,在薄薄的面片上抹油轻撒葱花,随即卷起来中间切开,巧手的外婆像编辫子一样把面扭成麻花状,随即绕成一圈,于是一个个美如花瓣的葱花卷就俏然成型了。当年外婆并没刻意教我,可在童年的绕膝静看中,我竟默记于心了。在点点复苏的记忆里轻揉细绕,我竟把当年外婆的花卷完美地呈于眼前,一时间喜悦如孩童。

趁着热乎劲,我又打开前一日看过的玫瑰花卷美食视频,跟随着美食大咖“依葫芦画瓢”,我将白面与融入紫薯的面团擀揉翻卷在一起,将面剂子一个个切开,翻转位置抻长拉开,再用箸签一段段摁压,随即像绣花般一丝不苟地盘旋缠绕,少顷,砧板上像开出了一朵朵紫白相间的玫瑰花,炫丽至极,丈夫莞尔一笑道:“你让厨房里四处开花!”

人间有味是清欢,凡尘烟火熏陶出的,是生活的那份本真与恬淡。在慢煮轻炖中,光阴已然将焦躁、担忧一丝丝过滤,美食也成了我们抵御寂寞空虚的心灵慰藉。只愿疫情早日遁去,还世间一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