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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23日
水乡渔趣数冬捕
□ 华 子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家乡是里下河地区腹地的一个水乡村落,村里村外,沟河纵横,水网密织,丰富的水资源为捕鱼提供了得天独厚的的条件。在水乡人一年四季的捕鱼活动中,最有趣的还数冬季捕鱼。
打冻鱼是水乡人常有的冬捕活动。过去,我们这里到处都是沤田,没有旱地,一年四季,只长一茬水稻。到了冬天,沤田、河道都冻成“整”的了,沤田成了孩子们的滑冰场,河道成了大人们行走的坦途,可以随意跑到河对岸去。这时,水乡人会扛着木榔头去河道和沤田里打冻鱼。
不知是鱼儿贪玩忘了回“家”,还是天冷得太快来不及游走,水面结冰时,总有一些鱼儿,像鲫鱼、黑鱼之类,滞留在浅水处被“冻”住了。这“冻”并不是说鱼和冰已连成一体,不能动弹,而是它们没法再游到深水去。渔人沿着沤田、河道搜寻,见到这些的“冻鱼”,挥起榔头将冰敲碎就能将鱼拿出来,有时一天能打到好多冻鱼!
冬季里,水乡人还会用扒勾捕鱼,又俗称“拖扒勾”。扒勾的结构不算复杂,选一根长篙,用丝线在三角铁架一周织上铁网兜,把铁网兜固定在竹篙的底部,这样一个捕具扒勾就做成了。那时,我家就有这个扒勾,冬季农闲的时候,父亲常扛着扒勾去捕鱼,有时,我也会背着鱼篓给父亲拾鱼。这拖扒勾捕鱼也是很有窍门的,父亲就总是拣有草窝的地方下扒勾。我好奇地问父亲为什么,父亲告诉我:“‘人穿棉袄,鱼钻草窝’,冬天天气冷,鱼儿都会钻到草窝里,在有水草的地方就很容易捕到鱼。”
摸鱼也是水乡人的一种冬捕方法。冬季农闲的时候,水乡人会两三人一伙穿着皮衣结伴去河浜、沟汊的浅水里摸鱼。他们深谙“浑水摸鱼”的道理,选好地方以后用木棒将水搅混,使鱼儿受到惊吓都钻到草窝的深处,然后蹲着身子,形成包围态势,边摸边向中心聚拢。有人摸到一条大鲫鱼,马上高高地举起,炫耀一番,其他人摸得就更起劲了,这也是一种激励与竞争。
还有一种有趣的捕鱼方法叫“刮鱼塘”。村民们在春夏时选择一处朝阳的荒滩或河滩,挖出一个鱼塘,挖得越大越深才好,然后在塘边留一个大深口,可让鱼儿自由进出。夏秋的时候,在塘里放上树杈,上面盖上草,秋冬时节气温降低以后这里就成了“暖被窝”,大大小小的鱼儿就都钻进去准备过冬。等到年底,水乡人便扛着铁锹、舀子、水桶等,先用泥土把塘口垒实,拖掉塘里的树杈和腐草,刮去塘里的水,大大小小的鱼儿就露了出来,成为捕鱼人的战利品。那时,水乡人家几乎家家都挖有这样的鱼塘,我家就有好几个这样的鱼塘,捕到的鱼大部分拿去卖掉,留下小部分过年吃,还会再送些给亲友。
那时,水乡冬捕丰富有趣,冬捕的方法也五花八门,让寒冷的冬季充满了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