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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21日

西乡菜茧子

□ 张松元

时近冬至,西干河的水变得更清、更急,一浪接着一浪,冷冷地拍打着河岸,泠泠作响。

冬至,是我们盐城西乡的一个重要节气,有“大冬大似年”的说法。冬至的前一天为“小冬”,冬至日这一天则为“大冬”。小冬,吃过午饭后,母亲就要包过冬的“菜茧子”了。那菜茧子外皮白白的,中间鼓鼓的,两头略尖,形似蚕茧。冬至日吃菜茧子,是为了祈愿一家老小在冬天能身体健康、无病无灾。故“大冬”这天,村里家家户户都要吃菜茧子。

包菜茧子,先要做菜馅,把肉、香干切成细丁,青菜切碎,中午没有吃完的豆腐切碎,还要加上一些虾皮,淋上菜籽油,当然最好是猪油,在热锅里炒熟了,去除多余的汤水,再用筷子拌一拌,等待冷却。

之后,母亲会在一个大大的面盆里放上好几斤糯米粉,倒进热水,边倒边搅拌,再使劲揉搓,变成了一块面团。母亲先要揉一个大汤圆,然后压得扁扁的,有小碗口大,用调羹舀上几勺菜馅放在中间,再从边上轻轻捏起。捏菜茧子,是个技术活。我也曾捏过,不是捏破了皮,就是把菜馅的油捏漏出来。母亲的技术很好,她包的菜茧子像个大大的蚕茧,中间鼓鼓的,两头尖尖的,面皮细滑,静静地躺在竹筛里。

直到了大冬的早上,母亲烧开水,把菜茧子放进锅里,用文火慢炖,切不可用大火,大火会让菜茧子与锅底粘在一起。文火让菜茧子慢慢起身,在水中荡漾,好似一群鲫鱼,浮游水中,锅盖热气蒸腾,糯香缭绕一屋。这也许就是西乡大冬日的烟火气息,是幸福的气息,也是母亲的味道。

菜茧子要烧透,大约需要半个钟头,否则会夹生的,故需要在锅里“养”上几分钟才行。

等菜茧子熟了之后,母亲盛上来,因为包得太大,一碗只能放得下一个。吃菜茧子,不需要蘸醋、大蒜、香油之类的,只要把碗里的热汤喝上几口,润润喉咙,然后不急不忙地从一头轻轻咬上一口,一半糯米皮,一半馅料,咸淡可口,软软糯糯,肉的味道、青菜的味道,还有豆腐、虾米、香干的味道,都混和在一起,好吃极了!当然菜茧子也不能多吃,一两个为宜,多了,胃就会撑着了。

如今,我们也成家了,像鸟一样筑了“新巢”。老家只有老母亲一人,她知道我们都喜欢吃菜茧子,总会在冬至里多包一些,用保鲜膜裹着,叫我们回去拿,放在冰箱里,想吃时就能吃到。

菜茧子,是西乡冬至美食,温暖于舌尖,留下的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