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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3日

粥中自有幸福味

□ 钟 芳

窗外冷飕飕,在书房小憩闲坐,爱人煮了一碗栗子粥放在我面前,绵香软滑、鲜甜甘美。栗子的鲜味融进白米粥,黄白相间。热气腾腾地喝下去,不仅肠胃感到温暖,整个人的身体也倍觉舒适和通畅,于肺腑间绽开了花蕾。

梁实秋先生在《粥》里写道:“我母亲若是亲自熬一小薄铫儿的粥,分半碗给我吃,我甘之如饴。”显然,母亲熬的粥让先生一直难以忘怀。我想,很多人都会难忘母亲熬的粥。

今年的冬天晴冷干燥,没暖和几天,寒潮又来袭。这个时候,我也很想念母亲熬的粥,最渴盼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能捧上一碗母亲煮的软糯香甜的粥下肚,热热乎乎,暖彻全身。

我的母亲熬得一手好粥,在她巧手的调制下,凡是能做菜的食材都可以进行组合搭配入粥,南瓜、芋头、红薯、萝卜、白菜、大豆、玉米、小米、黑豆等等,端上餐桌来,锅锅鲜粥无一不是芬芳馥郁,香气四溢。用洁白小瓷碗盛了,配上简单的家常小菜,慢慢一咕噜,满嘴鲜香啊。香味缭绕的家里,全家人捧起粥碗,大快朵颐,直呼过瘾,连赞好喝。

母亲熬粥喜欢用文火煨熬,熬制得翻滚沸腾,再不急不躁地煮着。每天清晨起床,母亲就将粥米食材淘洗好放进大锅里,加上满满的水,往灶中添上一大把柴火,火苗一闪一闪地舔着灶口,映红了母亲带着笑意的脸庞。待锅内米粒随水沸腾,米汤外溢渐渐变稠时,就改为小火,任其锅里的米粒自由翻飞,慢慢升腾。如此弱火煨熬,米粒里的油胶全都熬了出来,煮成的粥米粒松软圆滑,色泽晶莹鲜亮,同时粥也更黏稠鲜香,醇厚可口,喝起来更有滋有味了。母亲常说,熬一锅好粥得有耐心,要慢慢地熬透,这样才能保持营养成分不流失,又能保持那份天然的鲜香味。

粥除了能够充饥,还能养生。记得孩提时的我体弱多病,每到冬天来临,不是口舌生疮,就是感冒不适,吃饭也没有胃口。每每这时,母亲总会变着花样给我熬一锅粥。她说,粥饭最养人,常吃粥能调养脾胃,润养肺燥,增进食欲,还能补充身体所需要的养分。

我最喜欢吃母亲熬的红薯米粥,又香又甜,回味浓郁,每一口都是温暖的缠绵和享受。她先将红薯削皮,切成小块,放入白米粥里,经过水的沸腾,红薯的香甜很快融进米粒里。那粥白黄相间,黏稠似蜜,清香阵阵,迫不及待地尝一口,香糯甜软,让人齿颊留香,即使不用佐粥菜,我也能“呼噜噜”一口气喝上两大碗,小脸蛋儿吃得红扑扑的。记忆中,在一个又一个清冷漫长的冬日里,母亲就这样用她费心熬出来的香粥和浓浓的爱,抚慰着我的心灵。

幸福其实很简单,比如寒冬之际,全家围坐火炉,一碗香粥,一桌笑声,一室温暖,其乐融融。恍惚间,我又闻到了童年时那一缕缕在冬日天空里弥漫着的粥香味,心头涌起了一阵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