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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3日

乡村小雪慢时光

□ 秋 实

“田家少闲月”,小村庄被二十四节气催着赶着,忙忙碌碌。节气指引农事,错过了节气就耽误了农事,谁都不敢怠慢。终于到了冬天,不过立冬前后,人们忙着储备过冬的食物,也是忙碌的。直到小雪时节,农人们才可以歇歇脚,享受真正的乡村慢时光。

小雪时节,乡村安静了,安静得仿佛陷落到一个甜甜的梦中。夜长,梦也长。时光慢,村庄醒得晚了许多。清晨的时候,村庄首先响起的不再是“叮叮当当”的农具声。庄稼收回了家,农具也开始蛰伏在一冬的长梦中。村庄首先响起的是鸡鸣狗吠的声音,这些家畜仿佛比人还能感觉到季节变迁和时令转换。它们善解人意地开启了冬天的模式,鸡鸣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悠长,狗吠的声音也有了几分慵懒。鸡鸣狗吠的声音比以往仿佛迟了许多,它们不再着急唤醒劳碌的人们。

还未到酷寒之时,但寒气已有几许凛冽。寒冷给了人们一个安闲的理由,地冻天寒,可以心安理得享受一年中难得的“假期”。智慧的人们最懂得生活要张弛有道,给自己一个短暂的假期,歇歇疲惫的身心。万物在冬天蛰伏,人们也要顺应自然规律。

小雪时节,有时也会有一场小雪光顾村庄。这场小雪是季节的提醒,用来告诉人们可以安享冬日慢时光了。小雪无声,早晨起来,发现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屋顶上、树尖上也白了。整个世界被镶上了一层白边,日子似乎也被镶上了一层白边,变得晶莹莹、亮闪闪,让人的心也清透、轻松、舒适。久违的雪是在夜晚悄悄潜入的,它不动声色地把世界调到一种慢节奏。乡村小雪慢时光,安闲的气氛被这场雪酝酿得足足的。

开门遇雪,是一场惊喜。出门走走,不能辜负了这场雪。小雪太温柔,制造不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声势,不过远远望去,田野也是白茫茫一片。空阔的庄稼地被薄薄小雪覆盖了,雪太薄,绿色隐藏其下,似乎还有些顽皮灵动的样子。太阳出来了,小雪化得很快。白色的版图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零星的白。小雪就是这样,匆匆来匆匆去,惊鸿一瞥,为的是给村庄带来冬天的问候。

雪后初晴,天并不太冷。到了午后时分,暖意升腾起来,村庄的男女老少开始“组团”聊天。找一个背风向阳的地方,一群人围在一起闲聊。有人站着,有人蹲着,有人靠在墙上,个个都是清闲自在的样子。大家聊村庄古老的历史,聊村里那些有故事的人,也聊国计民生、天下大事,每时每刻都有新鲜的话题,有说不完的话,要趁着难得的休闲时光说个尽兴。

冬天的夜晚,家是最温暖的地方。一家人围着火炉,继续聊白天的话题。长夜漫漫,家庭主妇便用各种美食打发时光。早已储备起来的花生、红薯,这时候纷纷登场,为悠闲的时光增添几分意趣。在炉火上烤花生,烤红薯,吃起来格外香甜。家家户户亮着的灯火,把冬夜点亮,把冬夜温暖,整个乡村呈现出温馨暖色的调子。

乡村小雪慢时光。这样的时光,悠悠长长,散散淡淡,温暖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