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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02日

那些年的秋收

□ 林 黛

在这叶落飘零的晚秋,西乡秋收了。十月获稻,那是农历的十月哦,喜看稻菽千重浪,只待联合收割机。现在的秋收已将人们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了出来,不再仅靠人力。倒回30多年前,正青春的我也参与过农活。回首过去,那些年的秋收就像一坛坛醇酽的老酒,回味悠长。

20世纪80年代初,苏北农村已经分田到户。在西乡,有整劳力的人家可以分得责任田和口粮田,但是像我们家没有整劳力的就只分得亩数不多的口粮田。我们家分得的田不多,分处两地,一处在庄子东北,一处在庄子西南。农忙时,行医的父亲领着母亲和我及二弟一齐上阵,这边忙完还要赶往那厢,毫无喘息的工夫。

一大早,体单力薄的父母亲早饭也来不及吃就拿着前天晚上刚磨亮的镰刀下田了。我和两个弟弟就在家里烧早饭,煮一锅稀粥,摊上干面饼,再烧一碗咸菜黄豆咸,或者切点酱瓜子。我们吃完后就把粥、饼、咸盛好,用竹篮拎到田头给父母亲吃。这个时候,田里的稻子已割得差不多了。在父母亲吃早饭的时间里,我们兄弟仨就在稻荏田上铺开厚厚的塑料布,用特制的竹床斜搁在凳子上,开始撒把。撒把,就是将割好的稻颗一把一把的在竹床上摔打,将稻粒掉在竹床的空隙下。稻把上午是撒不完的,母亲会先回家做饭。中午,母亲拎来午饭,我们快速吃完饭,就和父亲继续撒,大约夕阳西下的时候,稻把才能全部撒完。之后,再向邻居家借来小水泥船,把稻子先装运回家,堆放在门口,蒙上塑料纸,稻草则放在田里晒干后再运回家。以后晴好的天气里,将稻子摊开来晒,中午再翻晒一次,一般晒个两三天,稻子就能干了,最后装进麻袋颗粒归仓。

20岁那年,我走上了工作岗位,每到秋收时节,我都会赶回家协助父母亲收稻子。周末骑着自行车回到离单位四五十里远的家,一到家就忙着开镰收割。那会,三弟正在读书,我和二弟是秋收的主力军。但这会儿,我们不再畏葸秋收的繁重,更多是施展拳脚的快感。照例是天空刚放亮,父母就去田里割稻,有时我也会去帮忙。上午割完后,一起回家吃午饭。午饭较几年前也丰盛了不少,桌上出现了鱼肉等菜肴。有时,我还会到庄上的小商店里买一瓶二曲酒,块把两块钱,纯粮制作。

喝完酒,就来了精神。小憩一会,跟邻居家借来脱粒机。这时已不用竹床子撒把了,改用脚踩的滚龙脱粒机。我和二弟把脱粒机抬到稻田,铺上塑料布,开始脱粒。兄弟俩站在机位上,脚下不停跐着底板,传动滚龙,双手拿稻把在滚龙上脱,两人的步调一致,父亲则在旁边递稻把,若有人踩累了,就换人踩。一般踩到天黑,脱粒方才完毕。晚上躺在床上睡觉时,才感到浑身酸疼。不过,这样也好睡,麻麻地、酥酥的,全身筋骨都活络了,一夜梦甜……

又到一年秋收季,想起往事,像是打开了陈年老酒,香浓,味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