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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9月23日

秋风吹过的水乡

□ 邹凤岭

清晨,迎着高爽的秋风,走在乡间小路上,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太阳的光芒,照在远处的村庄上,白墙红瓦清晰可见。路边的小草,挂着珍珠般的露珠,清亮欲滴。秋风吹过的水乡,五彩斑斓上田陌。

秋风、白云、草黄、雁归,不知不觉中,蝉声渐渐消失,树上几片黄叶无声无息地滑落肩旁,忽然间发现夏天已悄然离去。宁静的水乡,秋风抚晨光,带来丝丝的凉意。秋风吹过的水乡,芦花怒放,成片的芦苇举起紫色的花絮,在秋风中慢慢地变白,村庄被这芦花的香包裹着。儿时去上学,穿行芦苇荡,芦苇花尽情开放,朝着金色的太阳,挤进了我的双眼,躲也躲不过去。感受一种巨大的生命,无声地穿胸而过,排山倒海般,绵绵不绝,它是植物几千年的纠缠与连接。看似弱小的生命,蕴藏如此强大的生命力量,展示如此动人的美姿,让人震撼。

秋风吹生秋景,变化里有着不变。“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风吹雨后的山涧,月儿明,清泉流。看,明月透过松林,撒落斑驳的静影,清泉轻轻地流淌在石板上。听,竹林深处风中传来农家洗衣女们的谈笑声,还有那莲蓬移动,渔舟撒网,荡漾在水中。水乡的秋,金色的稻子,洁白的棉花,彩色的云朵,满天的晚霞,堪比这《山居秋暝》诗里的意境。父亲头戴斗笠,牵着饱餐后的老牛,慢悠悠地走在田岸边。炊烟袅袅的村庄,空气里满是饭熟米香。古老的村庄,别致的生活,特别的祥和。

人说秋风多萧瑟,我却爱秋风染出火红的色彩。“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劲秋风,绿意未尽的树叶,透出了鲜艳的色彩。秋到水乡,枫叶红胜火,石榴树上挂起了一盏盏红灯笼,柿子露出了红红的笑脸。院前挂着的红辣椒,红如爆竹。竹篱边处一串红,花开串串红,摇曳秋风。秋的红色,倾尽了生命的全部,犹如鲜血浸染过一样。秋阳西下,染红了的河水静静地流淌。宿鸟聚集岸边大树上,密密麻麻,叽叽喳喳,诉说鸟语缠绵。属于秋的红色,有一份孤傲,更有一份清高脱俗。

秋风吹过的水乡,稻子黄了,卷起层层金色的浪花。享受秋阳的宠爱,沉甸甸的稻穗弯下了腰。秋风入果园,果熟飘香挂满枝。红彤彤的苹果,黄澄澄的鸭梨,有的躲在枝叶后面,像是和我玩捉迷藏;有的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炫耀那秋染的风姿。“秋风萧萧吹野桑,田家黍稷初登场。”凉爽的秋风,吹出水乡处处都是丰收的景象。走在田陌上,父亲对我说:“品味秋,注目看,耳聆听,嘴咀嚼,用心去体会。”秋里有稻米,还有南瓜、豆角、红薯等。在儿时的年代里,唯有秋是能够饱餐的季节,丰收的喜悦绽放在脸上。

天渐晚,牛羊入圈,鸡鸭进栏。村庄上的灯火暗了,星空闪烁,劳作一天的人们进入了梦乡。天湛蓝,夜渐长,草木巧梳妆。雨微凉,风惆怅,星星费思量。回到了老屋,明月敲开了窗,秋风中的落叶,围着老树舞出生命的精彩,唱出生命的绝唱。

又一个季节轮回,古色苍茏的秋,散发出了纯熟厚重、丰富醇美、平和静穆、安然内蕴的况味。秋风吹过的水乡,绘就田园无限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