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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4月27日

母亲的小菜园

□ 徐 新

“咚、咚、咚。”听到敲门声我边回应“来了”,边跑去开门。只见满头大汗的母亲正拎着一箩筐的蔬菜站在门口。“那么热,你干嘛呢,那些菜我们可以买的。”我嗔怪着把箩筐拎到屋里,倒了杯凉开水递给了母亲。“这些菜我都没打药水,施的都是有机肥,好吃。”母亲喝了口水,把箩筐里的韭菜、青椒、莴笋、西红柿等都搬了出来。“这哪吃得完啊。”我看着那些菜。母亲老生常谈道:“吃不完的,让左邻右舍一起帮忙啊,做人要大气。”“知道啦,我才回来没来得及去看你们,下次不要再送过来了,天热,路上车也多……”不待我留她吃晚饭,她就拎着空箩筐匆匆下楼放到电瓶车上回乡下了。看着她佝偻着的背影渐渐远去,我的思绪渐渐切换到了童年时代,回望起了那已远去的岁月。

上世纪七十年代,母亲忙里偷闲在家前屋后的空地上整出了一个小菜园子。当年虽然物质匮乏,但是菜园子却被母亲经营得井井有条,菜桌上虽然少肉食,但是菜蔬却是丰富多彩。除了自给自足外,母亲还时常挑拣一些菜送给左邻右舍。我们上了中学后,家里的开销大了,母亲便想种些蔬菜到市场上去卖,以此贴补家用。那时候正值我们长身体,母亲隔三岔五地带回来一小块猪肉,这是用那些新鲜时蔬换来的,虽然不多,但足以让我们大快朵颐,至今想来还是咂嘴不已。

春天的菜园子是最忙碌的。当大地被第一声春雷唤醒后,沉睡了一冬的小草开始探头探脑地钻出地面,呈现出“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鲜活场景时,母亲便开始对那一块小菜园子进行着“布局谋篇”。除了白天参加生产队正常出工外,其他时间,她都在菜园子里劳作。她把各种菜籽分别放进小碗里,用水泡一下,过两天种子发芽了,就到地里播下种子。在浇水施肥后,菜园里逐渐星星点点地冒出了一块块的绿意,接着便是一丛丛的绿色,直至绿色的蓬勃生机在这一小块土地上尽情展现。

夏天到了, 蔬菜接连成熟,繁茂的小菜园里姹紫嫣红,变得热闹起来。翠绿的黄瓜、鲜红的番茄、嫩绿的菜椒、长长的豆角,它们各自张扬着自己的累累果实。轻风摇曳,如绿色玉臂般的丝瓜也不经意地从翠绿的叶间伸了出来,和疏朗的茄子树下挂着的条条青皮茄子争相展示着青春炫目的模样。新鲜应时的瓜果,常令我们垂涎欲滴。那时节,我们放学回来,首先冲进菜园子,摘上新鲜的黄瓜或西红柿在衣服上蹭几下就直接往嘴里送。到了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听着虫子们的低吟浅唱,吃着母亲做的新鲜菜蔬,心里颇为欢畅。

深秋以后的菜园子变得萧条起来,枝叶日渐枯萎。母亲便将剩余的果实全部采摘下来,或晒成干,或做咸菜,或窖藏,留到冬天出现在家里的餐桌上。然后母亲就像打扫战场一样,把小菜园里的残枝败叶清理干净,把那些木架条捆扎起来放在墙角处留待来年再用,小菜园子里一年的辛勤劳作也就告一段落。周而复始,年复一年,小菜园子也成了我们童年时代的快乐音符。只要耕耘,就有收获,母亲的辛勤劳作生动地诠释着“幸福,从来都是奋斗得来”的意义。

长大成家后我去了县城工作,每次回家,母亲都会将菜园里最嫩最新鲜的蔬菜装在袋子里让我拿走,吃不了就让我送给邻居一起分享。后来,我去了万里之外的西北边陲工作,回乡下的日子更少了,这次母亲知道我刚从外地回来,便忙不迭地把小菜园里的新鲜蔬菜送了过来。如今,祖国的发展日新月异,人们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菜市场上应有尽有,新鲜蔬菜也不稀奇,但总不如母亲的小菜园里的蔬菜来得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