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报平台

这已经是最后一期了哦!

我知道了

内容详情
2021年04月01日

鲜美农家螺

□ 邹德萍

苏北水乡,河沟密集,渠汊纵横,繁衍生息着许多肥硕而生命力旺盛的螺蛳。近日,妹妹特地托人带几斤来尝鲜,这么多年还没忘兄长“好这口”。

在盐阜地区有叫螺蛳的,也有叫螺螺的,我小时候就记得后者的叫法,几十年都习惯了。来盘炒螺螺,上盘红烧螺螺,韭菜炒螺螺肉,韭菜鸡蛋螺肉汤,小吃店、大排档、酒店,报了菜名一听即懂,保准不会上错菜的。乡间俚语,约定俗成,反而让人觉得更地道、更乡土、更亲近。

以前在乡下老家,想吃螺螺了,就到家门前清澈蜿蜒的八丈河畔,或者东干渠边,拎着篮子或小桶,沿水边摸螺螺。每当清晨或傍晚,许多青灰色的短尾硬壳螺螺爬上浅水滩,掀开头顶的厣,吐出两根短而软的触须,把大半个身子裸露在壳外,安逸地栖息在水中,慢悠悠地贴着泥爬行觅食,此时正是摸螺螺的大好时机,花上个把钟头,便可捉得几斤壮实鲜活的螺螺。

刚摸回家的螺螺是不吃的,拣净水草、杂物,用清水反复淘汰漂洗,再倒入大桶或小盆里浸养一两天,母亲总会滴上几滴食用油,让螺螺将壳体内的污物全部吐尽。吃螺螺前,父亲坐在小板凳上,右手握住老虎钳,左手抓一把螺螺,一个个地将螺尾剪去。螺尾剪多了剪少了都不好吸出螺螺肉,最好剪去螺螺尾尖二三节,有时漏气或剪少了,除了用牙签挑出外,我更喜欢用筷头子将螺螺肉向壳子内捣实了再猛一口啜出,需要气沉丹田凝聚嘴巴子的吸力,只听“嘶”一声,一只螺螺肥肉伴着佐料的味道入口,顿时齿舌生香,两颊生津。

母亲心细,总把摸回家的螺螺按大小分拣开来养着,剪螺尾时,母亲也不用钳子,而是用剪子。家乡有种大田螺,壳子很薄,螺肉很大,我们叫“大介螺”。 “白银盘里一青螺”,此螺虽肥大肉厚,但红烧出来与小螺螺相比少些口味。母亲烹饪出来的螺螺火候正好,一啜即出。用螺螺肉蒸蛋是母亲最拿手的好菜,百吃不厌,淡青色晶莹的螺肉镶嵌在淡黄色的蛋羹中,与小葱相伴,宛若一幅丹青画面。还有种做法是把螺螺用水焯至七八成熟,去掉螺厣,用竹签或钢针把一枚枚螺肉从螺壳里挑出来,或炒或汤,佳肴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