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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24日

童年的冬天

□伍一凡

我的童年是在乡村度过的,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好像还没有“暖冬”之说,感觉上比现在要冷得多。那种呵气成霜、滴水成冰、清寒彻骨的冷意,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么鲜明。

母亲常说,冷是因为肚子里没食,这话是有道理的。然而,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整个漫长的冬季里,天天是山芋、胡萝卜当顿,缺油少荤的,营养跟不上,身体抗寒能力自然就差。早上喝的稀粥,上两趟厕所就没了,没等到放学早就饥肠响如鼓了,中、晚两餐依然是“代食品”打滚。为了解馋,母亲有时会在暖脚的铜火盆里埋进豆子、山芋,偶尔还有鸡蛋,用火盆里柴火的余热来煨。室外是滴水成冰、北风呼啸,室内是豆子在铜火盆里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迫不及待地催母亲赶快打开炉盖,把滚烫的食物在两只手上来回倒腾。那情景实在是很开心、很温暖。

现在的冬天,雪是稀客,冰冻也不常见。我小的时候,无雪不成冬,常常是“晚来天欲雪”,第二天一早推门一看“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雪下得可大呢,一眼望去,皑皑一片,不辨哪是道路,哪是田野、渠沟。路上的脚印,前面的人刚刚走过去没多远,就会被雪花填满。雨雪天舍不得穿布鞋,穿在又冷又湿的胶鞋里,双脚就像是直接踩在地上一样,都冻得没有知觉了。虽说是“瑞雪兆丰年”,但那时我不太喜欢下雪天,因为一场雨雪过后的好多天里,泥土的路面被反复的冻上又化开,早上去学校的时候路面冻得像坚硬的石头,放学后的时候融化的路面泥泞、湿滑,没走几步鞋子上就沾满泥巴,甩都甩不掉,不注意还会摔个大跟头。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数九寒冬里,河沟里整个结冰,冰的厚度足以承载小孩子的重量。我们在冰面上滑来滑去的嬉戏,有时一不小心掉进冰洞里,冻得够呛不说,少不了还要挨大人一顿臭骂。但是,顽皮是孩子的天性,记得我曾经把铜勺柄粗的冰棱从屋檐上敲断,抓在手上当冰棍吃。还把大块的冰用麦秸杆在上面吹个小洞,再用绳子吊起来当锣敲。小手冻得通红,衣袖也弄得湿漉漉的,但是父母并不责骂我,有时还给我帮忙,这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童年的冬天里,最开心的莫过于盼年、过年。一到过年除了热闹,还可以吃好的、穿新衣裳;可以不管不顾的疯玩。快乐的心情就像久藏的佳酿,一想起来,立刻便有一股芳香醉人心脾。

童年的冬天是寒冷的,也是快乐的,温暖的,是令人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