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艺

 

我伏在窗口，手中翻阅着那本儿时的影集。当一张陈旧的照片映入我的眼帘时，我分明感觉到我的心颤动了一下。那是我与老屋的合照，照片上小小的我笑得那么开心。我抬起头，看闪烁的灯光在宁静的夜幕中舞动，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我的记忆迷失在曾经有过的似水年华之中。

    

我怀念小时侯房前那被梧桐树呵护着的石子路，怀念老屋青灰色的瓦顶，怀念老屋前的两棵大树，以及树下的秋千。我也怀念在路边的废墟上和邻家的孩子奔跑嬉戏的天真，怀念一步步踩在梧桐树枯黄落叶时的得意，怀念看着门前人来人往的好奇，甚至怀念偷吃糖果却不被家里人发现的沾沾自喜。

    

长大了，老屋要拆迁，我们搬进了新家，住在高高的楼房上，站在阳台上，下面是停车的院子。一开始，搬家的新鲜还萦绕在我的心头。时间长了，便开始向往楼下的大院，一辆长期停在那里的旧吉普车，一口因年代久远而被磨得很光滑的石井，一大块靠墙的深草丛。

    

白天，我喜欢听人们在井边洗衣说笑的声音。夜里，我喜欢听昆虫在深草丛里举办音乐会，我可以尽情想象草丛深处正在发生的小故事。我也会站在阳台上把自家的房子想象成用奇特的材料建成的样式独特的小城堡，把那一块空地想象成自己的小花园。我清楚地记得和小伙伴们一起钻进吉普车的惬意，我们把破汽车当成难得的宝贝，车里装载过我们多少欢乐的时光，就如同幼时的老屋。

   

到了上学的年龄，呆在学校里开始想家，也想老屋，怀念无拘无束的生活伴着我进入梦乡。年龄一天天地长大，我开始爬上板凳，在书橱里乱翻，也不再笑话爸爸尽看一些没有画，只有字的厚书。

    

从小到大，逝去的岁月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流淌，平平常常的日子中发生过许许多多难忘的故事。如今回想，那隔着雾一般的回忆，是一个个青春的童话，如同一杯茶中的几片茶叶，打着旋儿沉下去了，但水中却留下了散不去的清香。

   

似水的年华是一首古老的歌谣，似水的年华是一条永不干涸的小河，似水年华是一轮不能朗照的月亮。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而难忘的时光会在记忆的长河中沉淀，当一缕清风吹过，我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