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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07月23日

我在红旗机床厂的日子

□王迎春

接到红旗机床厂(今恒力公司)50年厂庆的请柬,久违的感怀涌上心头。当年我高中毕业无处可去,因为眼睛近视,连招工进企业应聘资格都没有,感谢在红旗做领导的老乡,是他高抬贵手收留了我,是红旗给了我糊口的饭碗,让我成为一位真正的单位人,从此,我的工作档案上,第一行落下的必定是红旗机床厂的足迹。

在红旗,我是精工车间小磨床一名悠闲的磨工,比这苦的应该还有车工、铸造工,我有幸做上还算轻松但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工种。还因为我是个左撇子,机床厂好多设备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适应,我试过镗床和钳工,都不来事,怎么看不顺眼,几位师傅无可奈何地说:你都是反着来的,要为你专门定做设备床子才行。而只有小磨床不分左右。我感觉就是机床上的那个零件,我每天都要磨一大堆大大小小的齿轮,开始时一上午才磨了一点,记得师傅还很体恤我,说你没磨完下午再磨吧,今天磨不完明天再磨吧。我知道反正100个磨完以后又会来一堆,我永远做这个事情,消磨的不仅是磨刀,代表了一种工业性和物质性的消磨,最重要的是磨损了时间。

因为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我很快分班独立作业,当第一次领到超产奖金时,我清楚地记得和师妹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名字记不得了,小师妹坐在我自行车后座上的情形和她红红的脸颊,我是永远忘记不掉的。后来她和我们一起进厂的一位哥们恋爱上了。我们是很要好的工友,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起很喜欢我的小师妹。尽管我也有过一些淡淡的惆怅,但我还是帮他俩创造了接触的机遇,我若近若远见证了他们美好的初恋。不幸的是,我离开红旗不久,这位工友半夜突发脑溢血不治。我的小妹师哭得死去活来。阴阳世界的分离是最残酷的,就在几日前,我又一次在学校门口碰到接孩子的小师妹,时光流逝,昔日的小女孩已成操心孩子忙于生计的家庭主妇。我们擦肩而过,城市的秋叶飘然落地……

那时小海滩上扎堆着一批地方国营和大集体企业,木器厂,水泵厂,轴承厂,锅炉厂,还有好多不知名的小厂,效益当数红旗最为平稳,工人工资奖金超过机关工作人员,做一个红旗人感觉体面得多。那时的小海路气象万千,生机盎然。那里应该是老盐城的一个工业基地,历史不应该忘记这些曾经带给我们繁荣记忆的老地方。还原到过去,小海路上不仅仅是企业的摇篮,是创造社会财富的地方,更是一个各色人等流连混杂的大千世界,外面有十里洋场上海滩,盐城有个小海滩。年少的我混迹其间,意气风发,愤青激世,虽然不长时间,但浸透了一种世俗社会的风气,很质朴、很真实、很多元,也很让人满足过瘾,直到今天,我还记得小海滩上的几位兄弟,他们从小生活在这里,这里就是他们地盘,他们有风光摆谱的一面,也有吆五喝六不知天高地厚的一面,三个一群,五个一趟,争强好胜,为小海滩平添了几分活力,也多了几分闹意。从小海滩出来的人讲意气、重感情,这是兄弟们自以为是的地方,直到今天我仍念念不忘他们。红旗留给我的印象多半是温暖踏实的。工人,工厂,车间,身处社会最底层,而我没有感受到困苦和忧郁,多的是刚进入社会的好奇和欣喜,没有过多去考虑人生的不公和世事的坎坷。工作时玩意帐,生活中无梦想。一同进厂的男男女女,想得多的是今天哥几个请哪几个女工去看电影看录像、吃天下第一面,都是些青春逸事,却是90年代初最真实、最疯狂的记忆。

厂庆的日子,新老红旗人都来了,个个容光焕发,看得出大家都十分开心。那个一头白发的老徐,我记得他是我们车间的保管员,穿鲜红T恤的不是老车间主任嘛,还有那个白白胖胖的是二车间的机修工陈师傅。岁月在他们的脸上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他们一如鲜艳的红旗,神彩飞扬。今天是所有红旗人无比自豪和光荣的日子,盐城没有几个企业有50年的历史,这是几代红旗人共同奋斗的结果。今天在新厂区内,大家都为有红旗今天的辉煌而振奋,这一刻他们都在分享着这份喜悦和荣耀。那天仲秋董事长致辞时,一连说了几个感谢,当感谢到几代红旗优秀的员工时,我竟然鼻子突然一阵酸楚,一种感动、感恩、感激扑面而来。我看到了我的师傅,岁月流逝,但师傅的气色似乎比过去还要好;我看到了我的小师兄,他一如从前那样开朗乐观;我也看到了过去我很是仰慕的那个美丽女厂花,她比过去从容淡定;在今天喜气洋洋的氛围里,红旗人的精气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仲秋时节回到红旗,我从内心感谢以仲秋董事长为首的精英团队,感谢他们对红旗精神的传承和发扬,红旗有他们奋力擎举,一定会恒立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