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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6月09日
又是一年麦收时
□ 商兆勤
布谷声声,麦浪滚滚,不经意间,又到了金黄的麦收时节。
记忆中,麦收的季节,是农村的重要农时,更是农人最忙碌的日子。真所谓: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每到这个时节,学校里都会放半个月左右农忙假。主要是服务于“三夏”大忙。有时学校还组织我们到田间地头拾麦穗,就是把因收割而掉在田里的麦穗拾起来交给生产队。这些劳动虽是风刮日晒,满脸流汗,但每当从生产队长手里拿到奖励我们心爱的学习用品时,那心里可是美滋滋的。
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那时候,农业机械化水平还不高,大部分农活还是较原始的劳动方式,家里最辛劳的就是我母亲了。我们弟兄都在外读书求学,父亲又在他乡工作。家里的大小事都是母亲操持着,一到麦收时节,母亲更是没日没夜的劳作。
在收割前,母亲先将自家屋前菜根连连,凹凸不平的旷地浅浅的耕翻一遍,然后用钉耙像梳子一样密密地把翻出的泥土破碎碾细。傍晚,母亲担着水又将破细的场地用水浇泼均匀。次日凌晨,母亲拉着石磙碾压场地来来回回不断地传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一直到晌午,诺大的打麦场就被母亲做得平平展展,硬硬实实。夜幕降临,母亲仰望着满星的夜空,说:“明个割了。”吃罢晚饭,母亲搬起板凳,拿出镰刀,找来磨刀砖,清淡的月光下,嚓嚓的磨镰声在静寂的夜里分外响亮。
但凡有空或是节假日,一到麦收时节,我总牵挂着母亲,惦记着家里的农活,也总是一定要干几天的。帮助母亲负担些农活,做母亲的下手。由于不经常参加劳动,跟着母亲在田里一镰一镰的割,一把一把的捆,一担一担的挑,累得我腰酸腿疼。看着我胀红的肩膀和满脸的汗水,母亲不时的叫我回去休息让她做。
麦收最忙的农活要数脱粒了。脱粒就是用脱粒机把麦粒从麦秆中剥离出来,由于使用机械(一般作业正常时不停顿),加之生产小组只有一两台,而家家户户又需要,导致脱粒时间紧,任务重,人手多。每当轮到我家脱粒时,大多是晚上或是夜里。为了能请到帮忙的人,母亲忙中抽空拿着铁叉到别的人家帮忙,以便请到更多的人替我家脱粒。一旦脱粒机被抬到我家麦场时,家里所有人全部出动,母亲更是一马当先,招呼好大伙,脱粒就正式开始。7-8人围着“地老虎”,拉把的拉把,喂机的喂机,叉草的叉草,锨麦的锨麦……尽管灯光灰暗,月色朦胧;尽管机声隆隆,轰声如雷;尽管满脸灰尘,饥肠辘辘。但每一个人配合都是那么的默契,激情高涨,硬是将堆积如山的麦把变成了高高的草垛,圆圆的麦堆。当自家脱粒完,大伙们和母亲一样,又不知疲倦地到下一家农户继续繁重而又重复的工作。
次日,母亲又将昨夜脱下来的麦子用板锹和翻耙均匀地布晒在平整的麦场上,一上一下翻晒着麦子,一次一次的扫去麦层上的空穗。待有风的天气,找一个风力适合的时间,母亲熟练地拿起木锨把麦粒高高扬起,在风的吹佛下,麦野和尘土等杂物被风吹走,干净的麦粒则被分离出来,再仔细晾晒几天就颗粒归仓了。此时的母亲和大伙一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金黄的麦穗,挥舞的镰刀,轰鸣的脱粒机,高高扬起的麦云,母亲挥汗如雨的身姿,收获粮食的欢笑和喜悦……这些都已成为麦收时节的符号和象征,也已成为这个季节的印记,令我难以忘怀。
我爱这金黄的季节,更爱创造金黄季节的人们。